二十世紀少年

qqq12345

鐵男的房間比想像中的還要乾淨，就是一般學生住的小套房，
除了電腦、教科書和化妝品及保養品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因為鐵男說洗乾淨在床上等我的感覺很奇怪，
所以我比她先洗好澡，心情就像第一次和前女友做愛的時候一樣緊張，
手心不斷地冒著汗，腦袋也有股充血腫脹的感覺。


雖然我和她用的是同一瓶沐浴乳，卻聞不到和她身上一樣的香氣，
倒是她的床鋪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迷人香味。


十幾分鐘過去，鐵男終於走出浴室，用潔白無瑕的大毛巾包覆著她的全身。


說起來，鐵男走進浴室的時候，好像沒看她拿著換洗的衣物。


她坐到梳妝台前，伸手想拿吹風機，但我早了她一步將吹風機拿起。


鐵男的頭髮好香，髮質比想像中的還要柔順，吹起來幾乎沒有什麼打結。
在頭髮完全吹乾以前，她始終都害羞地低著頭。


「好了。」


我將吹風機的電源線纏繞整齊後，坐到電腦桌前的椅子上。


鐵男裹著毛巾，一語不發地看著我。
我的心跳好快，快到幾乎無法呼吸。


「現在……是不是要先接吻？」


主動打破沉默的是鐵男。


「妳……」看著鐵男羞怯的樣子，我在一瞬間猶豫了，「確定要嗎？」
「嗯。」鐵男緩緩地點了點頭，「你的話，可以。」


說完，她便脫下包裹著身體的白色毛巾。


鐵男的皮膚像雪一樣的白淨無瑕，和包著毛巾的時候比起來，甚至沒有太明顯的對比。


她的胸部不大，是一手可以掌握的大小，乳暈的比例剛剛好，
在我還沒來得及看個仔細時，她便害羞地用雙手擋住了自己的胸部。


我無法克制地起了強烈的生理反應。


「妳好美……」
「我……把真正的自己攤開在你面前了。」鐵男紅著臉說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我是藍了哦……」


我跟著脫下了全身的衣物，在我露出起了反應的小兄弟時，
藍馬上用其中一隻手遮住眼睛，改用另一隻手的手臂擋著胸部。


我湊近她，移開她遮住眼睛的手，她並沒有出力反抗，只是緊閉著雙眼。
彼此的嘴唇相互貼近時，她沒有像上次一樣主動伸舌頭，
而是等我舔了舔她的嘴唇後，她才伸出舌頭回應我。


這次，她的嘴裡帶著另一種不同的香氣。


舌頭交纏了數分鐘後，我將手掌伸進她手臂和胸部間的縫隙，
溫柔地撫摸著她白嫩的乳房，在我用手指撥弄她的乳頭時，她貼著我的臉發出了喘息。


她擋在胸前的手逐漸放下，過程中不小心碰觸到我下體，她先是把手縮了回去，
幾秒過後又試探性地摸了摸它，最後開始用粗糙的手法上下套弄。


「是……這樣嗎？」她一邊喘著氣，一邊在我耳邊輕聲問道。
「輕一點，不要抓得那麼用力，節奏也可以再緩慢一些。」
我抓著她的手示範力道和套弄的速度。


相互撫摸了幾分鐘後，藍突然抽開身子，拍了拍床鋪。


「你……坐過來……」
「嗯？」


雖然有點疑惑，我還是聽從她的要求坐下。


「我記得你很喜歡……」


藍緩緩地彎下膝蓋跪在我的面前，在我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事的時候，
她的臉已經湊到了我的胯下。


「是，用舌頭嗎？」藍似乎變得不那麼害羞了，仔細地打量著我的下體。
「這個……」我尷尬地撇過頭，「我不知道啦。」


隨後，下體的前端傳來了淺淺的觸感。


「鹹鹹的。」


藍吐了吐舌頭。


「妳不喜歡的話，可以不……」


話還沒說完，她便將我的下體含進嘴裡，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你的反應好有趣。」
「……」

我已經分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第一次了。


儘管這是藍的初次口交，還沒有學會任何技巧，
溫熱的小嘴和流在下體上的唾液，仍讓我快要失去僅存的一點理智。


我輕輕地摸摸她的頭，她用瞇成兩道弧形的雙眼回應我。

我好想馬上將她撲倒在床上，但腦中卻有一個聲音告訴我現在還不行。


「你什麼時候要摸我？」


藍吐出了我的下體，仍不忘用手上下套弄。


「我……」


我掙扎了好久、好久。


此時我的腦海中浮現的，是剛剛在等她洗澡的時候，
我碰過還沒用酒精消毒過的手機，洗完澡幫她吹頭髮的時候還摸過吹風機。


最後，我的理智還是強壓住內心的衝動。


「我先去洗手……」


我正打算起身，她卻整個人撲了上來，將我壓到在床上。


「別走。」


藍的唇再次貼了上來，這是我第二次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和她接吻。
她抓住我的手，伸到她下體的位置。


「妳……」
「我知道你會害怕，但這是我的選擇。」她在我的耳邊說道，
「我想要讓你好起來。所以……不要怕。」


於是，我終於放棄了掙扎。


或許是第一次做愛的關係，在我們不算短的前戲之後，她的下體並沒有想像中的濕潤，
我用雙指緩緩地進入她的身體裡，雖然插入的速度很慢很慢，她還是吃痛地發出叫聲。


「痛……」
「啊、對不起……」
「沒關係，你繼續。」


在我的手指完全進入藍的身體裡後，她才逐漸開始適應這種感覺，
親吻和愛撫持續了幾分鐘後，她的下體終於變得足夠濕潤。


「藍，妳確定嗎？」


戴上保險套後，我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嗯。」


她趴在床上，直視著我的雙眼，點了點頭。


「我想要你。」





隔天一早，藍陪著我一起到區公所，目送我搭上前往營區的遊覽車。


她戴著我送給她的白色帽子，在離別以前，
將她以前一直戴著的那頂黑色老帽戴到我頭上，
蜻蜓點水般地給了我一吻。


「謝謝你。」鬆開我的手的同時，她說，「認識你我很開心。」





新兵訓練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可怕，或許是和藍做愛的那個晚上真的讓我好了很多，
或許是我先前把它想像得太糟，又或許是我在身不由己的情況下逼迫自己去適應，
總之，一年的軍旅生活過得比想像中還要快。


休假的時候，我還是會以客人的身份到「寂寞」坐上一天，
可惜的是，藍從我入伍的那天起，就沒有再出現在「寂寞」了。


我問過萊利，也曾去她的住處找過她，但她並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就好像從未出現在我的生命裡一樣。


唯一能證明她確實出現過的證據，只剩下她送給我的那頂黑色老帽。


領到退伍令的那天，萊利早早就把店門上的掛牌翻到了「CLOSE」那面，
聽我說了當兵下來一整年的心得，還有對未來的打算。


和藍做愛的那晚以後，我終於想到我的杯子裡要裝著什麼東西，
只是它必須和另一杯飲料是一對的，但藍卻消失了，
就好像它們卻好像注定不能在一起一樣。


「從明天開始，你就是『寂寞』的主人了。我先匯個一百萬給你，不夠再跟我說。」


聽完我當兵的所有事情以後，萊利莫名其妙地說道。


「啊？」
「我要去旅行，把這些年聽到的所有故事結合起來，寫成一本書。」
「那我為什麼要接手『寂寞』啊？而且一百萬這個數字……」
「因為作者懶得想你出社會之後到底要幹嘛。」他幽幽地說。


我想了一下，這倒是挺符合作者一貫的風格。


幾個月過去了，除了每個月固定匯進來的薪水外，萊利徹底失去了下落，
和那天之後的藍一樣，什麼也沒有留下。


明明才相處一年多的時間，生活中突然少了這個人，卻也讓我稍微感到一點點寂寞。


我清洗著最後一位客人使用過的杯子，電視新聞又在播報幾個月前最新出土的預言碑文，
上頭寫著人類的文明即將在現在算起的二十四小時後，也就是明天以某種形式滅亡。


也許是火山爆發、也許是隕石落下、
也許是世界上的所有核彈突然一起爆炸，沒有人猜得到。


距離預言的時間只剩下三個小時，各大社群網站雖然鬧得沸沸揚揚，
現實生活的街道卻意外地平靜，沒有人像網路上討論的文章那樣準備逃亡，
也沒有人因為末日可能到來而失去理智。


『寂寞』的第三位客人走了，我將門上的掛牌翻成「CLOSE」，
如果世界真的要在三個小時之後毀滅，至少在這段時間內，我想安靜地回想自己的故事。


我拿了一個咖啡杯，倒了一杯冒著煙的黑咖啡，背靠著吧檯，一口一口將熱氣吹散。


然後，我閉上雙眼，聽著店裡播放著的那首，和萊利最初用來形容藍的說法同名的歌。










如果　明天　前隕石降臨
明知　逃不　掉注定喪生
世界破陷天空晦暗
我最期望誰來慰問


爸爸　媽媽　朋友和愛人
耶穌　佛祖　神有沒有份
我過去總未及抽空關注至親
求神護蔭為了開心


二十世紀末日未接近時出生
繁華盛世　怎麼竟不會抗拒被吻
從不願意　細緻地對待人
為何又要父母操心


二十世紀越大越怕為情犧牲
祈求被愛　偏偏竟封閉對鏡自困
從不習慣　去勇敢愛別人
誰人又會一起看地震










匡噹－－


店門上的風鈴響了。


這串風鈴是我在萊利離開以後沒多久裝的，
因為我一直覺得店門被推開的時候實在太過安靜了。


「我們打烊了唷。」


我沒有回頭，只是仰起頭，看著頭上那頂黑色老帽的帽沿，朝後方揮了揮手。


「咦？」


從聲音聽起來，這名客人似乎是名女孩子。


「你騙人，明明還沒有到打烊的時間呀。我可是這間店的熟客呢。」
「可是……妳已經一年多沒有來了呀。」
「我只是一年多沒有來，不代表以後不會再來呀。」
「再過三個小時，有沒有明天還不知道呢。」
「所以我來了呀。」
「說不過妳。」


我笑出聲來。


「那麼，這位客人，請問妳帶來了什麼樣的『寂寞』呢？」
「要西斯點嗎？」她似乎也在竊笑，「但我只有一個可以說喔。」
「不用。作者不要在這種時候搗亂啦！」
「喔－－」


她刻意拉了個長音，腳步聲逐漸接近角落。


「可是，如果是這家店的老闆，應該會知道我的故事呀。」
「是這麼說沒錯啦。」我搔了搔臉頰。
「嘻嘻。」角落傳來她坐下的聲音，「那，你替我的故事準備了什麼飲料呢？」


我站起身，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黑色液體，倒入玻璃杯中。


「給。」


杯子端到她面前的同時，我看見一頂熟悉的白色帽子。


「嗯……」


她用吸管攪了攪杯中的液體。


「看起來和以前沒有什麼不一樣呀？」
「妳喝一口就知道了。」


說完，她的確只喝了一口，但卻是好大一口，大到將杯子內的液體一飲而盡。


「哇－－」


她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好喝，跟以前那杯真的不一樣呢。」
「沒騙妳吧？」
「你在裡面加了什麼呀？」
「妳明明知道的吧？」
「我想聽你說嘛。」


她搔了搔後頸傻笑著，跟著她的笑容一起露出的上排牙齒真的好美，好美。










「我在妳的故事裡，加了我的故事。」



完。